前两天在华盛顿希尔顿酒店，美国足协搞了个2026年世界杯赛程发布活动，场面不小。一堆前国脚、名宿都来了，其中一个红头发、留着山羊胡的大个子，看着眼熟。阿莱克西·拉拉斯，现在都55岁了。跑了十几年足球，这种场合见得多了，大多是官方套话和商业互吹，但偶尔也能从老家伙嘴里掏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拉拉斯一开口，就把思绪拉回了1994年的那个夏天。作为当年美国队的后卫，他跟哈吉、波佩斯库那一代罗马尼亚球员在玫瑰碗球场交过手。那场比赛，丹·佩特雷斯库一脚定江山，罗马尼亚1-0赢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支美国队作为东道主，踢得其实相当顽强。

“我当然记得那场比赛，就在洛杉矶附近，搞不好我们这次还能在同一个地方再碰上。”拉拉斯对着罗马尼亚足协官网的镜头回忆道，“气氛太棒了。虽然你们赢了，但能在那种氛围里踢球本身就是一种非凡的经历。”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开了个玩笑：“还好，你们现在没有哈吉了。”

这句玩笑话，听着有点扎心。现场有人马上提醒他，现在罗马尼亚队里还有个哈吉——伊尼斯·哈吉，格奥尔基·哈吉的儿子。拉拉斯也反应过来了：“对，没错，是他的儿子。”这对话有点微妙。对我们这一代看过94年世界杯的人来说，“哈吉”这个姓氏的分量，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拉拉斯的潜台词，其实谁都懂。

他接着聊起了美国足球的变化，在他看来，如果罗马尼亚队能打进2026年世界杯，体验会跟30年前完全不同。“你们在美国有很多支持者，要是能来，对球场气氛绝对是好事。而且大环境不一样了，1994年那会儿，‘soccer’在美国还不是那么流行。现在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敢保证，如果你们能来，美国人对足球的欣赏程度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这话倒不是吹牛，拉拉斯本人就是94年世界杯的直接受益者，那届杯赛让他从一个大学球员变成了国家英雄，后来还去了意甲帕多瓦踢球，成了第一个登陆意甲的美国人。他自己就是美国足球发展的活生生的例子。可以说，那届世界杯不仅改变了他个人，也确实改变了美国。

谈到2026年这届由美国、加拿大、墨西哥三国联办的世界杯，拉拉斯的调门更高了，用上了“史上最伟大的世界杯”这种宣传口径。他甚至说，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文化事件。这种话，在每个大赛前主办方都会说，听听就行。不过考虑到参赛队伍扩充到48支，横跨三个国家，规模确实是前所未有。

拉拉斯描绘的蓝图很美好：回到洛杉矶，可能再次对阵美国队，在数万名侨民的助威声中比赛。但这一切，都悬在一个前提上——罗马尼亚得先从附加赛里杀出去。3月26日客场对阵土耳其，就算赢了，决赛还得去客场，对手是科索沃或者斯洛伐克。路可不好走。这些老对手的美好祝愿和回忆，最终还是要靠场上这批小伙子自己去挣回来。听着前辈的回忆，再看看眼前的赛程，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