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佛子双眼泛红轻吻心上人后,我决然转身,投身特警部队斩断情丝

发布日期:2025-08-05 13:42    点击次数:189

第1章

禅音寺内香火缭绕,人声鼎沸。

沈婉棠将手里的祈福带挂在了千年古树上,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信女唯愿傅聿珩与苏宛如,长长久久,永受嘉福,万事尽欢。”

她的声音诚心无比,但每个字都不是祝自己。

焚香祈愿结束,她转身离开,手机传来震动,点开后是一封邮件。

【沈婉棠同志,欢迎你加入北京特警部队,一日从警,终生为警!】

【8月15日来报道后,将开始进入长达三年的封闭训练,请你提前做好准备。】

沈婉棠看了一眼手机日期,今天是8月1日,还有14天。

她杏色眼眸微微一颤,随后没有犹豫,回复了一句:【收到。】

收起手机,沈婉棠准备下山,经过西边禅房时,看到门扉半开,她一眼就认出那道背影。

傅聿珩一袭矜贵黑色西装,双目微闭,左手捻着一串玉檀佛珠,如高山寒雪,让人不敢亵渎,只是站在那,便如神佛入世间。

沈傅两家是世交,傅聿珩比沈婉棠大四岁,算是她哥哥。

从三岁起,沈婉棠就喜欢黏着傅聿珩。

十岁那年,父母不幸车祸丧生,在她沦为孤儿要被送往福利院时,是傅聿珩将她带回傅家。

十年里,傅聿珩用心浇灌着她这朵娇花,要什么给什么,宠着惯着,不准任何人轻视她。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北城赫赫有名的禁欲佛子傅聿珩,养了一个小祖宗。

无论是什么高定名牌,都要在沈婉棠手里过一圈。

她看不上的,才能允许流入市场。

她闹闹小脾气,傅聿珩就放下几百亿的合作,连夜从国外飞回,折下身段,哄她开心。

她生病高烧不退,所有人都说她活不了了,是傅聿珩冒着漫天大雪,在禅音寺,一步一叩,跪了三千台阶,给她求平安符。

沈婉棠醒来后,心疼不已。

傅聿珩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眼角的泪珠:“我此生唯愿,我的婉棠,无灾无厄,长命百岁。”

他克己复礼,虔诚信佛,却甘愿为她连破两个戒。

他第一次破戒,是有纨绔子弟用下作手段伤害她,他猩红着眼把人打到警局。

他第二次破戒,是为了她喜欢的白玉观音,他陪人喝了99杯酒才让对方同意售卖。

好闺蜜打趣沈婉棠:“你哥哥的色戒干脆你也破了吧,让我们看看谪仙入红尘是什么样子?”

沈婉棠听进去了,也真的这么干了。

思绪泛滥,沈婉棠没注意看路,一下踩空,发出声音。

听到声音的傅聿珩睁眼,回头看到是她,眸色皱沉:“沈婉棠,我说过不准你再来这!”

沈婉棠心口微微一颤,上一次她就是在静室差点破了他的色戒。

那时傅聿珩端坐在蒲团上,捻着佛珠吐纳经文的模样,清冷又禁欲,勾的她心尖发痒。

她心下一动,跨坐在他身上。

迤逦的红色长裙与他的白色禅服缠绕在一起,暧昧横生。

可她红润的唇瓣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大手掐住了下巴。

“沈婉棠,你给我听好,我一心向佛,无心红尘,收起你的心思。”

这天后,他们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傅聿珩不似从前那样宠着她了,甚至对她没了笑脸。

沈婉棠也始终记得,那天狼狈离开前,傅聿珩对她不准再来这的警告。

想到傅聿珩现在可能又误会她不死心了,沈婉棠上前一步,想解释:“哥,我不是来打扰你……”

“聿珩!”一道清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沈婉棠转头看去,一身烟雾色旗袍,端方典美的苏宛如朝他们走来。

苏宛如是傅聿珩大学时的学妹,也是唯一一个和傅聿珩传过绯闻的女人。

“婉棠,也在啊。”苏宛如笑着和她打招呼。

沈婉棠点了点头,傅聿珩已经越过她,走出来将身上的外套披在苏宛如身上。

“入秋了,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这不是有你吗?”苏宛如挽着傅聿珩的手臂,笑容甜蜜。

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任谁都插不进去。

沈婉棠没做打扰,自觉退后一步离开。

这时,苏宛如的声音又响起:“聿珩,这个月15号你就还俗了,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婚纱了。”

沈婉棠脚步一顿,宛如一道闷雷震在心尖上。

身为佛子的傅聿珩不是不能动情。

只是,他只愿为苏宛如入红尘,度相思。

第2章

夕阳倾斜,寺中碧静微凉。

沈婉棠没再停留,快步下山。

回到月山别墅,刚坐下,王嫂就拿着一个檀木雕花锦盒迎了上来。

“婉棠小姐,这是傅先生特地派人从全球各地,跑遍山川海底人迹罕至之地,花了两年时间为你才寻到的菩提玉。”

“这菩提玉,世间罕有,听说能够辟邪气,调阴阳,你从小身子弱,先生一直惦记着呢。”

沈婉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幽绿色的菩提玉坠。

莲花形状的,玉质细腻如脂,隐隐看着还有淡淡的佛光萦绕其上。

她微微失神,自从十三岁那场大病后,她的身体就一直虚弱,用‘药罐子’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傅聿珩一直养着她,各种稀有药材,人参、鹿茸,跟不要钱一样往她身上砸。

只要对她身体有益,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悉心呵护了她十年,才将她的身体养回来。

“真好看,与婉棠小姐的气质很相配。”

愣神间,王嫂已经给她带上了。

玉坠触体生温,当真不是俗物。

沈婉棠低头,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心中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没舍得摘下。

这或许是傅聿珩给她送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本想当面给傅聿珩道谢,可一直等到凌晨他都没有回来。

要是往常,沈婉棠早就微信电话连环轰炸他了。

可现在沈婉棠不会这样了,因为他身边有了苏宛如。

迎着月色,沈婉棠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沈婉棠下楼吃早餐。

刚走到旋转楼梯上,就看到了餐桌上傅聿珩与苏宛如的身影。

“婉棠,你起来了,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苏宛如笑容明媚的看向她。

沈婉棠走上前,轻声打了招呼,“哥,宛如姐。”

刚落座,就发现苏宛如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接着就见她伸出手,看着傅聿珩出声。

“聿珩,你真帮我去找菩提玉了,别说这玉做成的坠子还真好看,你给我的那份呢?”

沈婉棠心口微怔,下意识往自己脖子上的玉坠看去。

傅聿珩冷沉的黑眸也落在了她身上:“怎么在你脖子上?”

周遭空气霎那间变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婉棠,摘下吧。”

傅聿珩如一座清冷的佛,冰冷的语气直直刺入沈婉棠的心口。

她心口微颤,将玉坠摘下后递给了苏宛如,“抱歉,我以为是送给我的。”

苏宛如笑容大度:“没事,既然婉棠你喜欢,不如就送给你了。”

“宛如,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不用让给她。”

沈婉棠还未开口,傅聿珩冷冽如清泉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沈婉棠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嘴里的话化成一道苦涩堵在了喉咙。

是啊,是不用让,反正她也得不到。

苏宛如这才笑着勉为其难的收下:“聿珩,也怪你怎么不多准备一份,我看着婉棠也很喜欢。”

“这块玉世间仅有一份,独一无二。”傅聿珩神色依旧淡疏离。

苏宛如羞涩了几分:“婉棠还在呢,说什么呢……”

听着两人的亲昵打趣,沈婉棠只觉胸腔闷的快要喘不过气,只好找借口上楼。

回到房间,十分钟后,她才得以喘息。

小米音响准时在每天八点播报。

“今天是8月2日,晴转多云,南转北风一二级,最高气温25度。”

沈婉棠听着,默默在心里数着,距离她离开还有13天……

这是她离开前迟早要适应的事。

傅聿珩有了真爱,那份独一无二的偏爱,自然不再属于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被人敲响。

沈婉棠打开门,就对上一双寡淡的眸子。

傅聿珩神色清淡,修长的手指,递过来一个锦盒。

“想要什么和我说,不要去偷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3章

这句话前半句是宠溺,后半句却是警告。

沈婉棠长睫微颤,想再解释一遍,可看着傅聿珩那沉冷的眉眼,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接过盒子,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打开,只是淡淡道谢:“谢谢。”

傅聿珩视线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脸上,总觉得她最近太过安静了一些,开口换了个话题。

“你刚毕业,工作不用着急找,我养得起你。”

沈婉棠看着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口:“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其实我……”

可话才说一半,傅聿珩就抬手看了眼手表打断:“到你体训时间了,走吧,司机在等着。”

话落,他就留给她一个背影,朝楼下走去。

沈婉棠捏紧了手中的锦盒。

体训是这些年傅聿珩为了帮她提高身体素质,找了国内知名体育老师,为她量身打造的课程。

傅聿珩每天送她去体训基地后,才会去傅氏集团。

可明明是关心的过往,他如今连听她把话说完的时间都没有了。

五分钟后,沈婉棠下楼。

打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车门上车,看到了左手边坐在一起的傅聿珩和苏宛如。

她自觉坐在了另一边。

车子启动,沈婉棠不经意一瞥,看到了苏宛如屁股底下垫的粉色画像抱枕。

那画像画的是她。

傅聿珩每天风雨无阻的送她上学,体训,他的每一辆车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她的东西。

所以,这个抱枕,是她送给傅聿珩的。

她想自己的痕迹遍布他的世界。

可沈婉棠没有想到,她的东西会被另一个女人垫在屁股底下。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苏宛如察觉到了,诧异开口:“婉棠,这抱枕上画的是你的啊?”“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去禅音寺,那楼梯太多了损伤了腰,才拿出来垫着的,你不会生气吧?”

爬楼梯会和腰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垫的也不是腰。

沈婉棠牵强的扯了扯唇,身为成年人,她不是听不出苏宛如话语里的含义。

“为什么不和我说,司机,改道去医院。

而傅聿珩在听到苏宛如说腰疼后,脸上徒然变得紧张着急。

他带着佛珠的手指碰上女人的细腰,一下一下轻揉着,仿佛圣洁与世俗的禁欲碰撞。

苏宛如含羞一笑,小声推拒着:“别闹,婉棠的体训要迟到了。”

沈婉棠别开了眼,轻声开口:“哥,我下车吧,反正离体训基地也不远了。”

一分钟后,沈婉棠看着车子远去,收回了视线。

她没让自己想太多,往体训基地走去,她要为入警队做准备。

体训完回来天色已经漆黑了。

沈婉棠躺在床上休息,她华丽的公主房里,有很多突兀的东西。

随处可见的古旧经书散在各地,地毯上一个金色鎏金香炉散发着淡淡烟雾,旁边还放着佛经书卷。

这些都是她为了了解傅聿珩的喜好,特意买来的。

蓦的,沈婉棠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小书房。

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沓纸,是她写了三个月,只差最后一页的《上林赋》。

抄上林赋,得心上人。

就因为这句话,沈婉棠从来都怕麻烦的人,对写作没有热度的人,坚持了三个月。

她是想送给傅聿珩的。

可现在傅聿珩身边有了别人,这些东西就不合时宜了。

沈婉棠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将这些慢慢卷起,准备全都收起来。

当目光落在抽屉里的木香画盒时,思绪一下顿住,再次泛滥。

里面是她在拍卖会上,花了7个亿拍下的画家齐白石的封山作。

傅聿珩很喜欢齐白石的画,原本她是打算在他28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沈婉棠看向一旁的台历,距离她离开只剩下12天了。

她不能陪他过生日了。

思考很久,沈婉棠决定提前送给他。

晚上九点,傅聿珩回来了。

沈婉棠走到他的房间,将画盒递过去:“哥,送给你。”

傅聿珩狭长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画盒。

沈婉棠低着头,思索着找什么借口来解释送的这份礼物。

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呵斥声响起:“这是什么!沈婉棠,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沈婉棠一惊,抬头就对上傅聿珩满是怒意的脸。

而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打开的画盒里竟然不是字画,而是一句露骨情诗词。

【机中字,弦上音,沈婉棠想睡傅聿珩。】

第4章

沈婉棠的脸瞬间煞白,浑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里面怎么会是情诗?!

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可该从哪里说起:“我……拿错了,这是我以前……”

“够了!”傅聿珩眉眼间像沉了一层薄雾,沉冷又轻寒。

“沈婉棠,你真的是不知悔改!”

傅聿珩背过了身,闭上了眼睛,修长冒着青筋的手指捻动着手腕佛珠,薄薄的暗光里,他挺拔的身影像秋雾一样让人感到轻寒薄寡。

沈婉棠红了眼,垂下了视线,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傅聿珩不会再信她,她转身离开,甚至都不敢去拿那卷露骨的情诗。

刚走两步,身后低冷的声音又响起:“婉棠,你变成这样也是我没教好你,从明天开始你除了体训以外,我会给你安排心理治疗,直到你将心底这些不伦的心思倒腾干净为止。”

沈婉棠脚步停顿了一下,心底掀起一阵翻搅的窒息感,逼得她每根血管都在疼。

对傅聿珩来说,她的喜欢竟然对他来说是有病?

可她不过就是对从小到大照顾她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动了心思。

也不过就是当初沉溺这份宠溺,错把依赖当爱情想要拉这位佛子下凡。

可她连开口解释或者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傅聿珩就关上了房门。

沈婉棠失魂落魄的回到到自己卧室,强忍泪的眼睛在重新看到房间里的自己为爱冲锋陷阵准备的装饰上时,无力坠落,泪水翻滚决堤。

第二天,沈婉棠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王嫂带着几个佣人走了过来。

看到她,王嫂眼里有一丝同情又有一丝难言,沈婉棠还没探明,就听王嫂小声的开口。

“婉棠小姐,先生命我们把你房间里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都清理掉。”

沈婉棠心口一滞,嘴里涌起一抹苦涩,半响,她压下酸涩,点头,侧开身子让她们进去。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切的恩宠都是傅聿珩说了算。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要离开了,有些东西的确是要清理,省的自己再动手了。

沈婉棠静静的看着佣人手脚麻利的清理自己的东西,一本本的经书、字画、还有那卷手写的《上林赋》,以及傅聿珩送给她的鎏金香炉,都被收走了。

她初入傅家时,深陷父母遇车祸的梦魇整夜失眠,只有靠在傅聿珩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才能睡着。

为了改善她的睡眠,傅聿珩花了大价钱,从国外的博物馆弄来了这尊鎏金香炉,里面的香料和傅聿珩使用的檀香味道一样,还特意加了助眠养身的功效。

回忆帧帧厉目,现在每每想起都无比刺心。

沈婉棠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的移开了眼,而在她别开眼后,身后有两个女佣一边收拾,一边开始了碎碎念:“看来这婉棠小姐,果然失宠了,还以为她会是女主人呢。”

“你瞎说什么,这傅家的女主人,只有苏宛如小姐一个人。”

沈婉棠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里没了太大的波澜。

她的房间空了很多,她的心一样也腾空了很多。

她自嘲轻笑出声,或许风格不同的东西,一开始不应该强硬的放在一起。

就像她和傅聿珩。

下午,傅聿珩不在别墅,但给她找的心理治疗师已经来了。

沈婉棠之所以没拒绝,是不想在离开前有什么变故。

三个小时的疗程结束后,姜医生递给了她一张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证表。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依赖性、情绪障碍的选项。

沈婉棠没接,反问:“姜医生,经过刚才的对话,你也觉得我有情感障碍?”

姜医生礼貌的看着她,目光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不好意思,这是傅先生安排的,我每天都要向傅先生汇报你的治疗进度,你填写的验证表,傅先生每天也都会查看。”

闻言,沈婉棠的心脏像被人被人闷闷捶了一拳。

傅聿珩这是有多怕她爱上他。

她怅然一笑:“好,我知道了。”

下一秒,她拿起笔一一填写。

最后在2024年8月6日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距离她离开只剩下九天。

傅聿珩,你放心,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第5章

三天后,第一阶段治疗课程结束。

沈婉棠刚从躺椅上睁开眼,就听到姜医生站在阳台打电话汇报的声音。

“傅先生,第一阶段疗程已经结束,婉棠小姐在面对与你相关的话题时,情绪明显有所改善。”

“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让婉棠小姐彻底放下对你的喜欢,您的出面才是关键……”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会,许久才传出一声低低的:“嗯。”

沈婉棠听不出傅聿珩是什么情绪,也不想多深究,径直走出房门,下了旋转楼梯。

当天傍晚,消失了几天的傅聿珩回了别墅。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往日总是严谨地将扣子系到顶端的男人,今天却意外地解开了两颗,微敞的领口,仿佛打破了他一贯的清冷与矜持,多了几分尘世欲念感。

沈婉棠只看了一秒眼就移开了视线:“哥。”

她打完招呼,就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站住。”傅聿珩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这几天怎么样?”

沈婉棠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极浅又自嘲的笑:“姜医生不是每天都跟你汇报吗?”

看着她淡然又疏远的笑,傅聿珩罕见的噤了声,才不过几天没见,沈婉棠就好像变了不少,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躁郁。

须臾,他压住异样的情绪,别开视线,丢下一句不容置喙的话:“给你十分钟上楼换件得体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我们恋爱吧》综艺录制现场。

节目邀请的都是内娱、豪门圈一些处于暧昧期的情侣,或者想脱单的公子名媛。

“宛如想要一个人帮忙记录节目上的花絮,正好你没事,帮我们记录。”

身侧的傅聿珩递给沈婉棠一个相机,没等她回话,就向不远处的苏宛如走去。

沈婉棠垂眸,有些怔愣的看着手里的相机。

傅聿珩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更别提这样充满喧嚣和娱乐氛围的场所,却愿意为苏宛如纡尊降贵参加节目。

沈婉棠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知道,傅聿珩让她记录是假,让她死心才是真。

也好,那她配合。

十分钟后,直播现场。

主持人的话题一直围绕在傅聿珩和苏宛如身上。

苏宛如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把头歪向傅聿珩的肩上,傅聿珩则一脸的温柔宠溺。

这一幕直接让直播间的热度高涨。

#佛子下凡还俗,此生挚爱苏宛如,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京圈佛子为爱苦等七年初恋女友,真爱无敌!#

整个娱乐圈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话题不断地涌上热搜第一。

沈婉棠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角落,看着傅聿珩与苏宛如应网友的要求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她神情淡淡,拿出了相机,开始记录。

一个西装革履,端方清冷。

一个淡雅旗袍,温婉动人。

珠晖玉映,确实很配。

直播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突然问傅聿珩:“傅总,听网友说,傅氏集团旗下的设计公司有一件婚纱,被称为镇司之宝,从不对外售出,有传言说是傅总亲自设计给未来妻子的,请问是真的吗?”

主持人刚问完,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件惊艳夺目的红色刺绣婚服。

上面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仿佛散发着灵动的气息。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件婚纱上,连连感叹:“好漂亮独特的婚服!”

唯独沈婉棠怔在了原地。

两年前,傅聿珩带她去参加圈内好友的婚礼,她看着新娘漂亮却繁杂的华丽婚纱,随口朝他说:“哥,你看这西式婚纱好繁杂啊,还是我们中式婚服好看。”

“你给我设计一件好不好,我喜欢凤凰,婚纱上要一个大大的凤凰,越漂亮越好,等以后,我想穿着它嫁给你。”

她话音刚落,傅聿珩柔和的眉眼就沉了下来:“沈婉棠,你又胡说八道了,你还小,懂什么喜欢和爱。”

那是傅聿珩第一次喊她全名,对她冷脸。

沈婉棠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随口一提的梦想中的婚服,如今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是的,我喜欢中式的婚礼,这是聿珩为我设计的婚服。”

可苏宛如温婉含笑的声音打破了沈婉棠心底刚才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婉棠心口微窒,垂下视线,自嘲一笑。

直播间因为苏宛如的这句话人气上升了一个度,屏幕上满屏的爱心弹幕和祝福久久。

主持人笑着:“哇,那我们狠狠期待傅总和苏小姐的婚礼了。”

这话一出,周围其它嘉宾也纷纷送上祝福。

沈婉棠没想到话筒也会递到她手上,或许是傅聿珩安排的,又或许是节目组安排的。

但都不重要了。

她优雅的站起身,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看向了傅聿珩与苏宛如。

而傅聿珩也看向了沈婉棠,看她沉默的样子,本来在向助理投眼色收回话筒,可沈婉棠已经眼眸弯弯,声音真诚的开口。

“良缘天定,佳偶天成,祝福哥哥和嫂嫂,白头永携。”

第6章

说完祝福后,沈婉棠就把话筒还了回去,照常拿起相机继续记录。

而镜头里,傅聿珩锐利的视线凝了过来,那视线带着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她放下相机去看,傅聿珩早就移开了视线,湛黑的眸子已经看向身旁的苏宛如,似乎只盛得下她一人。

沈婉棠嘴角挂起一抹轻笑的弧度,她想,傅聿珩到现在还在试她的祝福是不是真心的。

一个小时后,直播结束。

沈婉棠大方的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他们:“哥,嫂嫂,这是刚才拍的花絮。”

既然她刚才已经当着众人喊了苏宛如为嫂嫂,这会儿就没什么好别扭的了。

苏宛如在听到这个称呼后脸上的笑意加深,接过相机:“辛苦婉棠了。”

“走吧,回去吧。”一直没说话的傅聿珩也沉声开口。

这时,苏宛如一脸羞涩的拉了拉傅聿珩的衣袖:“聿珩,你不是说等会要去带我去看1600°的非遗烂漫打铁花吗?那里好像和回别墅的方向是反的……”

闻言,傅聿珩只是看了沈婉棠一秒,就做下决定沉声交代:“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沈婉棠笑了笑,点头。

她本来就没指望当他们两人之间的电灯泡,但这里打车不方便,走了半小时走到出租车点,又等了一个小时后才打到车。

晚上十点,沈婉棠才回到家,但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格斗室。

她今天没有去成体训基地锻炼,但为了以后能成功进警局,身体素质要加强,一天的训练也不能少。

第二天。

沈婉棠晨练完,吃早餐时手机推送了一条热点,还带了她的名字。

她点了进去后才发现,昨晚她回答的时候,被人拍下,网友们将她的身份扒了底朝天,甚至还有些人磕起了她和傅聿珩的CP。

【难道就我一个人磕傅总和妹妹的骨科吗?没有同仁吗?】

【我也嗑我也嗑,哥哥清冷,妹妹明艳,佛子就该配明艳美人,勾人勾心啊!苏小姐太过温婉,气质总感觉差点。】

有人口诛笔伐:【三观不正啊你,人家可是兄妹,你怕是脑子灌浓浆了吧!】

沈婉棠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刚想退出去,另一条热评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等,这个妹妹好像我十年前看过的一个叫‘今夜晚风’的男博主,记录中的女主啊。”

“楼上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记录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近十年的那个男博主。”

“你还别说,我也觉得,尤其这脖子上的那颗红痣,和记录里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

莫名的,沈婉棠点开了网友说的那个男博主的主页。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三个月前。

配图是一张女孩子趴在桌上熟睡的侧颜,白皙纤长的脖子上有一颗醒目的红痣,迤逦又妖艳,是逆光拍的,看不清女生的面容,但能看出些许轮廓。

沈婉棠睫毛微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痣。

是巧合吗?真的和她太像了。

沈婉棠就要点击进去仔细看,刚点进去的一秒,图片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紧接着这个用户也显示不存在了,连带着关于她名字的热搜都消失了,再也搜不出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几分钟后,各种营销号集体回应,内容都是一个意思:“网友乱磕CP,京圈大佬生气了,哄妻子呢,大家别乱磕了。”

沈婉棠心中一阵怅惘,原来是怕她影响到苏宛如的心情。

她压下心底杂乱,看了眼手机日期,距离去警队报到还有4天。

她没时间多想什么,用完餐,就去了体训基地。

夜凉如水,墨色幽深。

结束一天训练,沈婉棠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突然脑海里闪过白天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背景。

目光一闪,那背景……好像是傅聿珩的房间。

她之前和傅聿珩的关系没捅破那层纸时,她经常在傅聿珩的书房看书,或者临摹他的字,有时候困了就睡在那。

越想沈婉棠的心就越不受控制的乱跳。

反正傅聿珩现在也不回来睡,她去看一下应该也没事。

打开门,傅聿珩的房间依旧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冷淡简洁。

沈婉棠径直朝他的书房走去,越靠近,心跳的越快,她深吸了口气,手放在门把上旋转,却发现上了锁。

傅聿珩的书房从没有上锁过,因为佣人知道他的习惯,除了必要的打扫卫生外,也不会打扰。

这锁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沈婉棠心中刚燃起的某种可能,瞬间跌入谷底。

她敛了眸子,准备离开,刚转身就撞入一个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怀抱。

傅聿珩似乎喝了酒,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清隽脸上有几分薄红,目光深邃,却覆盖着一层猩红的欲,显得有几分危险。

沈婉棠从没见过傅聿珩这一面,一时愣住:“哥……”

可刚发出一个音节,腰就被男人大力掐紧,她穿的是睡裙,傅聿珩炙热的大掌和冰凉的佛珠激得她一阵战栗。

下一秒,傅聿珩薄凉的唇就贴了上来,他的吻从和风细雨到狂风暴雨的啃,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

第7章

沈婉棠呼吸都快被夺舍,她挣扎了起来,可傅聿珩却将她箍的更紧了。

他修长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灼热呼吸喷洒在白皙脖颈间,声音哑的厉害:“宛如,乖一点。”

沈婉棠浑身一僵,她心尖狠狠一震,用力咬上男人的嘴唇,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跑走。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身后的男人眼眸一下清明,眼里俨然没有了半分醉意,许久,才擦去嘴角的血痕回房。

第二天,晨曦。

想到昨晚的事,为了避免尴尬,沈婉棠没等傅聿珩送她,一早就单独出发去了体训基地。

体训完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她拿出关机的手机看了一眼,傅聿珩没有联系过她。

可能他根本就不记得,或者也……不在意吧。

这样也好,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她不想在离开前和傅聿珩闹的不愉快。

刚进客厅,就遇到了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苏宛如。

苏宛如笑着上前挽住她的手:“好巧啊,婉棠,正有事找你呢。”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傅氏集团旗下的J.W设计公司,豪华试衣间。

沈婉棠没想到苏宛如说的事,是让自己陪她试婚纱。

灯光下的苏宛如穿着艳丽的红色刺绣婚服,裙摆晃动间,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要振翅高飞,很灵动很美。

旁边的工作人员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更有甚者为了讨苏宛如欢心,叫起了‘老板娘’。

苏宛如脸颊微红和她们打趣着。

尽管之前在屏幕上见过婚服的全貌,可此刻沈婉棠亲眼目睹,仍是一阵惊艳。

红色鲜艳夺目,每一处细节,都和她想象中一样美,甚至更美。

忽然,苏宛如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婉棠,你觉得好看吗?”

沈婉棠强行压下心里的异样,扯出了一个笑容回:“好看。”

“我也觉得,这可是聿珩亲自为我设计的。”

苏宛如看着她眼底笑有几分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苏宛如笑着接起电话,声音温柔:“聿珩。”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只听得到苏宛如接电话的声音:“嗯,我在试婚纱,婉棠也跟来了。”

沈婉棠蹙眉,心中疑惑,明明是苏宛如叫她来的。

不等她多想,苏宛如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你要和她说话吗?”

沈婉棠微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傅聿珩熟悉的声音:“不用。”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漠语气。

沈婉棠心口轻颤了一下,就这么听着苏宛如形容穿着这件婚服的幸福感,傅聿珩低沉的笑声也会时不时的溢出来。

沈婉棠感觉心像是被刺了一下,她曾经以为只有她才能见到傅聿珩这么柔情的一面。

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任冷风将她吹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苏宛如才挂了电话。

“怎么样,死心了吗?”

沈婉棠转头就对上苏宛如似笑非笑的眼神,微微一愣。

苏宛如眼眸含笑,语气却嘲讽:“真以为没人知道,你昨晚恬不知耻爬你哥哥的床,咬破聿珩的嘴唇。”

她从手提包里拿了一沓钱递给她:“这十万块,就当你这十年伺候聿珩的辛苦费了。”

沈婉棠掐紧了手心,明白苏宛如是故意在羞辱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苏小姐,请你放尊重,我和傅聿珩没有做半点逾越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婉棠直接离开了这里。

刚回到别墅,夜空下起小雨,她正在收拾行李,手机就震动不停。

是苏宛如发来的视频,她点开随意看了一眼,心猛地一沉。

那件红色婚服,已经被剪的破烂不堪,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而视频里的苏宛如跌落在地上,脸上是数不清的泪,嘴里低声喃喃的:“婉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婚纱……”

沈婉棠心底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打开门,傅聿珩的眼神如寒夜的冰棱直直的刺向她。

“沈婉棠,是我太纵容你了,明天起,你就搬出去住吧。”

第8章

“虽说只是一件婚纱,但如果你再做这么无耻的事,让宛如伤心,我不介意让你离开北城。”

“当初我可以你让你留下,现在也可以让你走!”

雨敲打在玻璃窗上,沈婉棠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紧蹙着眉,眸色发冷眼里对她不再有一丝偏爱的傅聿珩,强扯出一个苦笑:“哥,你不要我了。”

傅聿珩胸口莫名一揪,却还是冷声冷冽的回:“你对我有龌龊心思时,就该想到有这天。”

沈婉棠垂下了眸子,眼神如死灰般再无波澜。

她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好。”

反正明天她就要离开了,也不需要再留在这了。

傅聿珩看着她乖巧顺从的模样,眉宇紧皱,显然没料到她连一句撒娇示弱的话都没有。

从前她只要遇到一件不合她心意的事,就能闹上好几天,晃着他的手撒娇,直到事情如她所愿,才肯露出笑脸。

傅聿珩湛黑的眸子看了她许久,才道:“京郊那套别墅是我最后给你的体面,你……”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传来急促的震动,沈婉棠看到了是苏宛如的消息。

而傅聿珩只迟疑一秒,就敛眸丢给她一串钥匙:“京郊别墅的钥匙,快把行李收好。”

就匆匆离开了。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走的很急,沈婉棠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声再见。

凌晨一点,沈婉棠独自收拾好了行李,她只带了几件衣服,其他东西上次傅聿珩其实都让佣人收拾干净了。

凌晨三点,沈婉棠拖着行李箱下楼,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

不用想,都知道是苏宛如发来的消息。

照片上,苏宛如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戴着那串傅聿珩从不离手的佛珠。

【沈婉棠,傅聿珩只会是我的。】

苏宛如的消息还在不断发来,沈婉棠没再看,直接屏蔽拉黑了。

凌晨五点,沈婉棠预约的网约车到了。

出门前,她正好碰到从保姆房出来做早饭的王嫂,王嫂看到她惊讶的问:“婉棠小姐,这么早你要去哪?去旅游吗?”

沈婉棠没回,只是把钥匙交给了王嫂,露出一抹笑。

“王嫂,哥哥喜欢喝的晚甘侯,你一定要记得从云雾山取泉水泡……”

“他书桌上的毛笔,一个月就要换一次,不然容易飞白。”

“还有他要是应酬喝酒了回来,一定要给他泡杯醒酒茶,不然第二天胃会痛。”

絮絮叨叨的和王嫂道别后,沈婉棠就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家。

她没去傅聿珩给她准备的别墅里,而是去了一家酒店,度过剩下的三个小时。

晨光乍现,今天是沈婉棠去北京特警队报到的日子。

早上九点,坐在高铁上那刻她刷到了傅聿珩为爱还俗的热搜,视频里傅聿珩面对媒体的访问矜贵回应。

“我心不净,贪恋红尘,此生宁负如来,也不愿负卿一人。”

媒体的话筒指向他:“傅总是为了苏小姐吗?听说你们好事将近。”

答案早就知晓了,沈婉棠退出了页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找到与傅聿珩的对话页面,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傅聿珩,恭喜你踏入红尘。我也要追寻我的生活了,此生不见。】

发完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关机,将手机卡掰掉扔出车窗外,如同将心底所有的杂念抛却。

五个小时后,高铁抵达北京。

沈婉棠来到北京特警部队报道。

在一片红蓝星光的照片墙上,她站在一张黑白照片前,红着眼颔首敬礼。

“新兵沈婉棠,向上级请求重启父亲的警号003685!”

第9章

下午,北城。

看到消息的第一眼,傅聿珩瞳孔骤缩,捏的手机几乎都要变形了。

他拿出手机给沈婉棠打电话,提示的是关机状态。

傅聿珩的脸色越来越冷,连忙往月山别墅赶去。

“婉棠回来了没有?”

周遭的冷意明显,别墅所有人都知道傅聿珩心情不好,这会儿都战战兢兢的。

还是王嫂硬着头皮,小声道:“先……先生,婉棠小姐去旅游了啊。”

“旅游?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嫂哆哆嗦嗦的说:“今天……早上的时候,婉棠小姐拉着一个行李箱,就离开了。”

话落,众人只感觉到低气压更明显,逼得他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直到傅聿珩起身往楼上去,众人才如释重负。

傅聿珩径直打开了沈婉棠房间的门,看到衣帽间一排排的奢侈品和公主裙都还在。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是沈婉棠最喜欢的,她要离开不可能不带走。

她应该是生他的气,气他让她搬去京郊别墅走,才故意发的那些信息。

想到沈婉棠可能窝在哪里,委屈的生着闷气,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他有没有联系她。

傅聿珩的心骤然软的一塌糊涂。

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于沈婉棠的底线越来越低了。

他此生明明最讨厌的是别人的威胁,掣肘。

可沈婉棠每次气呼呼的威胁他时,他只觉得可爱的不行。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看着凶,实际是可怜兮兮的等着人哄。

越想,傅聿珩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深。

他打了电话,叫人买了各种品牌最新一款的高定和包包,一起送往京郊的别墅去。

京郊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这栋别墅的装潢不比月山别墅差。

他是打算将来做婚房的……

刚一进门,周围的佣人立刻整齐的迎上来问好。

“她在哪个房间?”

佣人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傅先生,您是说婉棠小姐吗?她一直没来啊。”

“你说什么?”傅聿珩原本还算温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佣人们吓得再次低下头:“傅先生,我们接到你的吩咐后,就一直等,确实没有看到婉棠小姐来。”

闻言,傅聿珩心头猛地一震,在别墅内巡视了一圈。

沙发上没有抱枕、也没有看到粉色的兔子拖鞋、客厅的餐桌上也没有鲜花。

这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属于她的气息。

霎时,傅聿珩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

傅聿珩紧抿的薄唇一寸寸的泛白,声音冰冷:“马上去查一下,她的下落。”

这个她不用说名字,刘特助立马就懂,连忙带人去查。

空荡的别墅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傅聿珩坐在沙发上,心底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的手下意识伸向平常佩戴佛珠的地方,想借此抚平内心的躁。

然而,触手空空。

早在苏宛如擅自碰了他的佛珠以后,他就扔了。

傅聿珩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青筋尽显,仿佛要破皮而出。

他闭上了眼睛,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豁然起身,与此同时,刘特助推门进来。

“傅总,有婉棠小姐的消息了。”

第10章

“傅总,根据婉棠小姐的手机定位显示,她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北京警务区,那边情况特殊,我们无权进一步查询。”

刘特助汇报完,把头低下。

傅聿珩整个人像是从寒潭里走出来一般,他冷声道:“去陆家。”

刘特助顿了一下,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夜如浓稠的墨汁,一辆迈巴赫如鬼魅般穿梭在寂静的道路上,引擎的轰鸣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车内灯光稀薄,傅聿珩沉郁分明的五官,有一半陷入阴影里。

仿佛是刚冲破禁锢枷锁的猛兽,有一种别样的戾气,让人心悸不已。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之前禅音寺方丈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世间万物,尘世姻缘,皆有其缘法,若一味逃避或忽视内心真实之感,那姻缘之线恐会悄然断裂,到时便只能空余遗憾。”

如今这句话如同重锤般,一次次敲击着他的心房,每一次回响都伴随着一阵刺痛。

傅聿珩缓缓闭上眼睛,极力克制着什么。

前排开车的司机额头上不自觉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特助也是连忙给司机使眼色,示意他开快点。

司机心领神会,踩油门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

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只用了40分钟。

陆家公馆,灯火通明。

“就是那样,你的宝贝妹妹,考入警校了。”

“婉棠妹妹看起来柔柔弱,没想到那么厉害,这些年你养的不错。”

陆淮南听完傅聿珩的讲述后,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讲真的,他和傅聿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傅聿珩这么失控的一面。

陆淮南每说一句话,傅聿珩的脸色就寒一分:“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眼看傅聿珩即将暴走,陆淮南这才收敛了一些:“咳咳,婉棠妹妹考的特警处,少说要三年的封闭训练。”

轰隆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傅聿珩的脑海里炸开,他沉冷的神色一寸寸的裂开。

三年。

也就是说,沈婉棠要离开他三年。

从小到大,沈婉棠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

她那么娇柔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队里的训练生活。

她生病了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身体养好。

越想傅聿珩越觉得心空的厉害。

“放心,婉棠妹妹是去警队,又不是去荒无人烟的沙漠,该有的都有。”

陆淮南一眼就看出兄弟在想什么。

“话说,你也该学着放手了,你只是他哥哥,有些东西不能管的太宽,这只是去别的地方三年而已,将来她万一要是谈恋爱……”

“她不会谈恋爱!”

还没等陆淮南说完,傅聿珩冷冽的声音就断了他。

“她都二十多了,怎么就……”陆淮南下意识接话,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眼眸在傅聿珩的身上,来回扫描了一下。

片刻后,他有些意味深长:“别告诉我你对婉棠妹妹……”

傅聿珩迎着他的视线,不避不让:“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淮南霎时瞪大了眼睛,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我说,傅聿珩,你这可不像话,你不是要和那什么苏宛如在一起了吗?”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可都是你俩要结婚的消息。”

第11章

“假的。”傅聿珩低沉开口。

“什么?”陆淮南那有些不相信。

“和苏宛如只是合作。”傅聿珩湛黑的眸子像深渊,暗无边际。

简单的一句话,陆淮南听明白了,他将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故意和苏宛如秀恩爱,是为了刺激婉棠妹妹?”

怪不得,傅聿珩要结婚的消息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几个当兄弟的,从来没看见傅聿珩把人领过来打照面过。

傅聿珩没应声也没否认,只是看着手机沈婉棠的信息,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淮南翘起了二郎腿,啧笑了一声:“傅聿珩,我说一句公道话,这事儿,你活该。”

傅聿珩:“……”

“我记得婉棠妹妹追了你好几次吧?上次聚会的时候,婉棠妹妹拿着话筒,唱完歌给你表白时,你是怎么做的?”

“你拉着一张脸,把人家话筒丢了,还和我们说是她喝醉了,那天晚上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全程都让人家喝着牛奶。”

“当时,婉棠妹妹那失落伤心的样子,我看了都不忍心,你这信佛修禅的半个出家人,心可是真的硬啊。”

“还找人刺激婉棠妹妹,亏你想的出来,你这样伤她的心,她不跑才怪。”

“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又这一副老婆跑了的样子给谁看。”

“事已至此,自己受着吧,就三年,熬熬就过去了。”

傅聿珩原本就躁动的心,被陆淮南说的更躁。

他站起身:“我还有事。”

陆淮南没多做挽留,抱起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小狗,摸了摸它的头:“你要懂点事,可不要学这位叔叔,把老婆气跑了,到处找老婆。”

“说不定找到老婆的时候,被野男人拐跑了。”

陆淮南的声音不低不小。

正往外走的傅聿珩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离开的更快了。

刘特助已经汗流浃背了,连忙跟上傅聿珩的步子。

这一番折腾,回到月山别墅已经是深夜了。

傅聿珩在沈婉棠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回到了自己那间上锁的书房。

以往干净整洁的书房,如今却略显凌乱,里面堆了很多东西。

如果沈婉棠在的话,肯定能发现,这些大多都是她的东西。

鎏金香炉,字画,还有二人的合照,以及两人一起写的对联。

还有一张张沈婉棠,从高一到大学时的照片。

上面记录着沈婉棠从青涩纯真,到阳光明媚的样子。

傅聿珩落寞的身影在这充满回忆的房间显得愈发孤寂。

他走到书桌前,拿出沈婉棠之前写给他的那封露骨情诗。

骨节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了一下,仿佛能看见沈婉棠写这封情书时的样子。

他薄唇溢出一丝笑,那笑容中有几分凄凉,又有几分骄傲。

“长本事了,敢飞那么远。”低喃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他养大的的小孩,如今已经成长得如此厉害,厉害到可以飞出的他的庇护,独当一面。

傅聿珩缓缓闭上眼,片刻后,他睁开眼,湛黑的眸子更加墨如深渊。

他拿出了沈婉棠没写完的上林赋,笔尖蘸墨,缓缓落字:“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第12章

另一边,训练基地。

短短一周,沈婉棠已经适应了训练的生活。

或许是她之前体训过,打下了基础,她反而是这一届实习警员中,适应较快的那一批。

进行了连续七天高强度训练后,教官给他们放了半天假,但只能在训练基地休息。

沈婉棠同室友夏静怡,坐在操场的草坪上。

夏静怡喘着气:“婉棠,没想到你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身体素质比一些男的都强。”

沈婉棠也平复着跑完5公里的心跳,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之前打好的基础。”

夏静怡躺在她身上羡慕的不行,打趣着:“把你的体质分我一点~”

沈婉棠被她逗笑,同她打闹着,好似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这几天的训练,对沈婉棠来说,虽然累,但很充实。

她不再是被那些公子名媛在背后议论依附于傅聿珩的金丝雀。

而是一名正在努力追求梦想的战士。

身为一名警察的那份使命感和责任感,在她的心中深深扎根。

夕阳渐渐西下,余晖将整个训练基地染成了一片橙红色。

沈婉棠微微仰头,望向前方,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警察。

忽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了沈婉棠的身前。

“沈婉棠?”一声散漫的男声响起。

很陌生又很熟悉。

沈婉棠循声望去,就撞入一双笑意潋滟的桃花眼。

男人眉目硬挺,穿着墨绿色的体训服,玩世不恭的脸上扬着几分懒散的笑。

沈婉棠盯着男人的寸头看了几秒,又回到他的脸上看了几秒,才不确定的出声:“徐……二狗?”

这个称呼一出,徐晋衍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立马消失。

“娇气包,你再说一句这个称呼试试!”徐晋衍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

沈婉棠听到‘娇气包’这个称呼,脸色也很不好。

但她可以确定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死对头,徐晋衍!

愣神间徐晋衍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眼见徐晋衍黑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夏静怡眼疾手快挡在了沈婉棠的面前:“喂,你想干什么?”

徐晋衍看着这一幕,原本黑着脸忽然又笑了,只是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娇气包,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遇到事,就喜欢躲在别人的身后。”

夏静怡听到这话有点懵,她有些不确定的问沈婉棠:“婉棠,你和他认识。”

“认识的,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

沈婉棠说着已经从夏静怡的身后出来了。

徐晋衍听到这句朋友的称呼,似是顿了一下,耳尖微不可擦的爬上一抹红。

“我变没变,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沈婉棠清润的声音,带了几分疏离。

闻言,徐晋衍的笑意凝了几分。

他二话不说就拉起沈婉棠的胳膊,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游泳馆内。

沈婉棠看着他,声音淡淡:“有事?”

徐晋衍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沈婉棠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像挑白菜一样的眼神。

以为他又是像小时候那样耍着自己玩。

她没打算多待,就要离开。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打算呆在傅聿珩身边当小跟班了?”

第13章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婉棠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语气更加不好了:“徐二狗,我没惹你吧?”

徐晋衍挑了挑眉:“怎么没惹我,你从小到大都惹到我了。”

“该不会是听说傅聿珩要结婚,你伤心欲绝,伤春悲秋,才来这里吧。”

“是想让身体的痛,忘记身上的痛吗?”

沈婉棠冷了脸,攥紧了拳头。

眼看着沈婉棠黑脸,徐晋衍却越说越带劲:“怎么看傅聿珩当和尚,你也想断情绝爱了,来这里惩罚自己了,就你这小身板……”

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股大力。

“扑通!”一声巨响。

徐晋衍整个人被一股蛮力掀进了泳池,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打在沈婉棠身上。她惊愕地回头,就见傅聿珩站在不远处,墨色的西装一丝不苟,却掩不住周身翻涌的戾气,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死死盯着泳池里狼狈的徐晋衍。“傅、傅聿珩?”沈婉棠下意识后退半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可是封闭式训练基地,外人根本进不来。泳池里的徐晋衍抹了把脸,看清来人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咧开嘴笑了,带着水汽的桃花眼挑衅地看向傅聿珩:“哟,这不是我们京圈出了名的‘佛子’吗?怎么,还俗了就学会动手打人了?”傅聿珩没理他,目光直直落在沈婉棠身上,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哑得厉害:“跟我走。”“我不走。”沈婉棠攥紧了训练服的衣角,指尖泛白,“我在训练,不能离开。”“你的训练到此为止。”傅聿珩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她,“我已经帮你办理了退出手续。”“你凭什么?”沈婉棠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傅聿珩,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能随意操控的!你以为你是谁?”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傅聿珩的心脏。他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女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懂过她。那个总爱黏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喊他“哥哥”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大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泳池里的徐晋衍慢条斯理地爬上来,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傅总,看来你的小跟班,哦不,你的‘妹妹’,不怎么想跟你走啊。”傅聿珩的脸色更沉了,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他转头看向徐晋衍,眼神冷得像要杀人:“这里没你的事。”“怎么没我的事?”徐晋衍走到沈婉棠身边,故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婉棠现在是我的战友,你想带她走,得问过我同意。”“战友”两个字,像一根针,刺得傅聿珩眼底的猩红更甚。他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沈婉棠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婉棠,别闹了,跟我回家。”“我没有闹。”沈婉棠侧过头,避开他的气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这里才是我想待的地方。傅聿珩,你回去吧,好好和苏宛如过日子,我们……两不相欠。”“两不相欠?”傅聿珩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能两不相欠吗?”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沈婉棠手里。那是一个小小的锦盒,触手温润。沈婉棠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菩提玉坠,和她之前戴过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雕刻的莲花,比之前的那枚更细致,更灵动。“这是……”沈婉棠愣住了。“你脖子上的那枚,是我找了两年才寻到的,本就是给你的。”傅聿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苏宛如骗了你,也骗了我。婉棠,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结婚,从始至终,我想的人只有你。”沈婉棠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时,徐晋衍忽然嗤笑一声:“傅聿珩,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你把婉棠拒之门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傅聿珩没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沈婉棠:“婉棠,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混蛋,我懦弱,我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还总是用错误的方式伤害你。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这几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婉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沈婉棠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厉害。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即使伤她至深,她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可是……她摇了摇头,把锦盒塞回他手里:“傅聿珩,太晚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围着你转的沈婉棠了。我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路要走。”她顿了顿,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三年后,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到那时,或许我们可以像真正的朋友一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但现在,我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训练。”傅聿珩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攥紧了手里的锦盒,指节泛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他深深地看了沈婉棠一眼,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游泳馆。那背影,落寞得让人心酸。徐晋衍看着傅聿珩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沈婉棠泛红的眼眶,难得没有再说风凉话。他只是递给她一条毛巾:“擦擦吧。”沈婉棠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也擦去了眼角的湿意。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徐晋衍:“谢谢你。”“谢我什么?”徐晋衍挑眉,“谢我帮你把傅聿珩气走?”沈婉棠笑了笑:“都有。”“行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徐晋衍别扭地转过头,“走吧,回去训练了,不然等会儿教官该骂人了。”沈婉棠点了点头,和徐晋衍一起往训练场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沈婉棠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很多艰难险阻,但她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至于傅聿珩……她回头,望了一眼傅聿珩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三年后,再说吧。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想到这里,沈婉棠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她加快了脚步,朝着训练场跑去,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和过去,都远远地甩在身后。而在游泳馆的角落里,傅聿珩并没有真正离开。他靠在墙壁上,听着沈婉棠和徐晋衍离开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见,才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打开手里的锦盒,看着那枚菩提玉坠,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婉棠,我等你,多久都等。”他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坚定。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