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万年终奖刚到账就被老婆转走,备注说:我爸生病急用,我没回复,2小时后,她用彩礼买的豪车就被我卖了
顾川刚签完年终奖入账文件,就收到了妻子苏晴发来的转账截图。
他辛苦一年的46万奖金被转走,附言只有一句:"我爸治病急用。"
他没有回复,平静的拨通了律师电话:
"把她那辆用彩礼买的车卖了,今天就要。"
01
顾川在公司的无菌实验室里,签下了最后一份文件。
他的好友兼律师方哲将平板电脑收回公文包,语气平稳地告知他款项已经到账。
顾川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速度比预想的要快。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方哲,落在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和恒温系统送风的微弱声响,一切都显得格外精密而冰冷。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早已凉透的液体带着苦涩的味道滑过喉咙。
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妻子苏晴发来的消息。
他没有立刻去看。
而是先将实验室的数据备份完毕,并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交接。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地拿起那部手机。
屏幕上苏晴的名字下面,连着两条未读信息。
第一条是一张转账成功的截图。
第二条是苏晴的语音,顾川直接转成了文字:“你的那笔四十六万年终奖,我爸那边急用,我先转过去给他治病了。”
他看着那个数字,四十六万。
是他辛苦一整年,牺牲了无数休息时间才换来的税后奖金。
他原本计划用这笔钱作为自己独立创业项目的最初启动资金。
那是他谋划了许久,能够摆脱目前职业瓶颈的关键一步。
此刻,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停了一瞬,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
血液随后疯狂地涌上大脑,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鼓膜。
周围仪器的嗡鸣声在瞬间远去,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真空的罩子里。
他没有动。
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在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反而让一股寒气从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向上攀爬,直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笑了。
笑得胸腔都在微微震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02
他没有回复苏晴的任何消息。
一个字都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拿起那部工作手机,找到了方哲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方哲沉稳地喂了一声。
顾川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他直接告诉方哲,苏晴那辆宝马X5,他决定今天就处理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两秒。
方哲太了解顾川了,这个电话意味着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直接切入主题,询问是否需要他联系渠道以及手续方面的问题。
顾川冷静地交代,找最可靠的渠道,价格可以比市价低一点,但要求只有一个字,快。
他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低调但最高效的方式完成车辆变卖。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所有交易细节,都必须合法合规,滴水不漏。
方哲言简意赅地回答明白。
挂掉电话,顾川将手机放在一边,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流。
他的大脑,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愤怒当然有,但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有精准、高效、致命的反击,才能。
他开始调取家庭共用账户近一年的流水记录,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
他发现了好几笔用途不明的大额支出,都流向了苏晴的一个私人账户。
而那些消费记录,与她日常所展示的生活水准完全不符。
他还注意到,上个月苏晴曾多次咨询过车辆过户的相关事宜,似乎早有将车辆完全置于自己名下的打算。
这些发现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他原本就已翻涌的内心。
激不起更大的浪花,只是让那潭水变得更冷、更沉。
不到两小时,他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
是方哲发来的消息,一张转账截图,和一个简短的词语,搞定。
车辆已变卖,款项直接进入了他的私人账户。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他心底某个支撑了许久的东西,彻底崩塌了。
但又在废墟之上,迅速重建起一座更坚固,也更冷酷的堡垒。
03
他将那张车辆变卖的转账记录,以及相关的文件扫描件,连同苏晴发给他的那张挪用年终奖的截图,一并打包,加密,发送给了方哲。
附言只有一句。
先不急,她会来找我的。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了电脑。
走出实验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在他镜片上流转,却映不进他空洞的眼底。
回到家,一片漆黑。
苏晴还没回来。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快感。
半夜。
手机屏幕亮起。
是苏晴的消息。
“顾川,你死了吗?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和理所当然的命令。
仿佛他一个年薪不菲的研发总监,就该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回复她的懿旨。
他看着那条消息,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觉得可笑。
极度的可笑。
他轻蔑地一笑,直接关掉了手机,扔在沙发上。
苏晴,这场游戏,是你先破坏规则的。
那就别怪我,掀了桌子。
04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苏晴”两个字疯狂跳动。
他没有立刻接。
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铃声自动挂断。
很快,铃声又一次响起,执着得像在催命。
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
“顾川!我的车呢?!”
电话一接通,苏晴压抑着焦躁与愤怒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尖锐得刺耳。
他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样。
大概是化好了精致的妆,换上了名牌套装,习惯性地走向地下车库。
准备开着她那辆“身份象征”的宝马X5出门。
然后,她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车位。
那一瞬间,她脸上的优雅从容一定会瞬间崩塌。
只剩下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一定焦急地翻遍了包包,发现车钥匙还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于是更加疑惑和恐慌。
最后,她才会拨通我的电话。
“我的车去哪儿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和歇斯底里。
他将手机拿远了一些,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卖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足足五秒。
“啊——!!!”
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猛地爆发。
“顾川你疯了吗?!你凭什么卖我的车!那是我的!我的身份象征!你知不知道那辆车对我有多重要!”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被侵犯的屈辱。
身份象征?
我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你的?”
我慢悠悠地反问。
“我怎么记得,这辆车的购买发票,上面写的可是我的名字,顾川。”
“而且,你说这是你用彩礼买的。”
“可当初我们结婚的彩礼,以及你家要求的各种礼金,每一分钱,不也都是由我支付的吗?”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她燃烧的怒火上。
电话那头的苏晴,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拿什么反驳?
当初结婚,她父母开口要了九十八万的彩礼。
说这笔钱会一分不动地给苏晴当“压箱底”,让她在婆家有底气。
结果,婚礼一结束,这笔钱就被她转手拿去提了这辆宝马X5。
她开着车在我那些朋友、亲戚面前招摇过市。
享受着所有人的羡慕和恭维。
不止一次地在我耳边炫耀,看,这就是我的底气,我娘家给我的底气。
可笑。
她的底气,她娘家的面子,全都是用我的钱堆砌起来的。
现在,我只是收回了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顾川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你小气!你算计我!”
被我戳中了痛处,苏晴的情绪彻底失控,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起来。
各种污言秽语,甚至开始牵扯到我的父母。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对自己的老婆这么刻薄!难怪他们……”
“够了。”
我冷静地打断她,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苏晴,是你先不守规矩的。”
“我的四十六万年终奖,你事先有跟我说过一个字吗?”
“现在,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很简单。”
我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我们,法庭见。”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任何咒骂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我知道,事情还没完。
05
果然,不到十分钟,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岳母。
我没有接。
她便锲而不舍地打,一个接一个。
我索性直接将她拉黑。
紧接着,是岳父苏建国的电话。
我同样拉黑。
没过多久,各种亲戚的电话开始轮番轰炸。
我没有丝毫犹豫,见一个,拉黑一个。
当最后一个陌生的号码也被我拉入黑名单后,我的手机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灿烂,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
苏晴,还有你的家人。
你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你们随意拿捏,予取予求的顾川吗?
你们错了。
当你们毫无底线地触碰我的底线时,你们就该想到,我会用最狠的方式,把你们给予我的一切,加倍奉还。
这才只是个开始。
当天下午,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我透过猫眼,看到了苏晴一家三口那张写满了“兴师问罪”的脸。
苏晴眼圈通红,妆都哭花了,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岳母叉着腰,满脸怒容,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岳父苏建国则背着手,脸色阴沉,一副准备主持公道的大家长派头。
我打开门,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只是平静地倚在门框上。
“有事?”
我的冷淡态度显然激怒了岳母。
她一把推开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顾川!你还是不是人!我女儿嫁给你,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你气的!”
她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控诉。
“你凭什么卖我女儿的车?那是我女儿的嫁妆!你卖了她的车,就是打我们苏家的脸!”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岳父苏建国清了清嗓子,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进行道德审判。
“顾川啊,不是我说你。”
“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晚晚她不懂事,用了你一点钱,你就这么大动干戈,把她的车都卖了,你这心也太狠了点吧?”
“再说了,那钱是给我治病的,是救命钱!”
“你不但不关心我的身体,还为这点钱跟你媳妇计较,你让外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苏家?”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苏晴则站在他们身后,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配合着她父母的表演,用眼神控诉我的“负心薄幸”。
这出双簧,他们演练了无数次。
过去,我总是那个最先妥协的人。
但今天,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我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三瓶矿泉水。
没有开,直接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然后,我坐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后仰,双腿交叠。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三个人。
“说完了吗?”
我的语气很慢,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张四十六万的转账截图,将屏幕转向他们。
“第一,苏晴女士,你转走的这四十六万,是我个人的税后年终奖,属于我的婚前个人财产的合法增值,与夫妻共同财产无关。”
“你未经我同意,擅自挪用,这在法律上,性质严重。”
苏晴的脸色瞬间一僵。
“第二,岳父大人,”我将目光转向苏建国,“您说这是救命钱。”
“那我请问,是什么万分火急的病,需要您女儿在不告知我的情况下,立刻转走四十六万?”
“并且,事后连一句解释,一个电话都没有,只是轻飘飘的一条消息通知?”
岳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第三,岳母大人,”我最后看向那个还在干嚎的女人,“您说车是苏晴的嫁妆。”
“请问这辆全款一百多万的宝马X5,你们苏家出了一分钱吗?”
“当初九十八万的彩礼,你们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现在,车没了,你们倒有脸来质问我?”
我的话语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岳母粗重的喘息声。
苏晴试图辩解:“我……我爸他生病急用钱,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再说了,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一时情急?”我发出一声冷笑,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她的内心。
“苏晴,我的年终奖,是我熬了多少个通宵,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换来的。”
“你所谓的‘情急’,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劳动成果,漠视我的知情权和财产权吗?”
“我们是夫妻,不是你的提款机和被你无限压榨的宿主!”
岳父见势不妙,立刻换上一副和事佬的面孔,打着圆场。
“哎呀,顾川,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都是一家人,别为这点小钱伤了和气嘛。”
“晚晚也是孝顺,你多体谅体谅……”
“体谅?”我轻笑一声,打断了他拙劣的表演。
我看着他们三张因为心虚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离婚。”
此言一出,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家三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晴,她尖叫起来:“顾川,你敢!”
岳母也顾不上哭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离婚?你想得美!我女儿嫁给你,你想离就离?门都没有!”
岳父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开始打感情牌,声音都软了下来:“顾川啊,你别冲动。”
“晚晚她心里是有你的,我们才刚结婚一年,日子还长着呢……”
“我这病……”
看着他们瞬间转换的嘴脸,我只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疲惫和彻骨的寒冷。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演。
还在试图用亲情和道德来绑架我。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我的态度很明确。”
“今天,你们可以从这个门走出去。”
“如果你们选择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那我不介意报警,让警察来跟你们谈。”
“至于离婚,”我看着苏晴那张不敢置信的脸,“我已经决定了。”
“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到时候通知你签字。”
“你……你这个疯子!你为了这点钱就要跟我离婚!”苏晴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
“不是为了钱,苏晴。”
“是为了尊重。”
“而你,从来没给过我。”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走上楼,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身后,是他们气急败坏的咒骂和苏晴崩溃的哭声。
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06
苏家人并没有善罢甘休。
在我提出离婚后,他们在我家赖了整整一个小时,各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戴上降噪耳机,任凭他们在楼下如何撒泼打滚,都充耳不闻。
最后,还是方哲的一个电话,才让他们暂时偃旗息鼓。
方哲冷静而专业的法律术语,显然比我的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
苏家人灰溜溜地走了。
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第二天,方哲就来到了我家。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西装,神情严肃的助理。
“他们开始行动了。”方哲将一份文件袋放在我面前,表情凝重。
“苏晴找了律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确认你变卖车辆的行为无效,并要求你归还车辆。”
“同时,她还向你公司发了律师函,控告你婚内冷暴力,并试图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法院的传票和苏晴律师发来的函件。
看着上面罗列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只觉得荒谬。
“他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冷笑道。
“别急,”方哲推了推他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我来,就是为了让你看一出好戏。”
他示意助理。
助理立刻从另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恭敬地放在茶几上。
第一份,是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
“这是我托朋友从中心医院调出来的,苏建国先生最近一周的原始病历和诊断记录。”
方哲将报告推到我面前。
“诊断结果是,急性支气管炎引发的肺部感染,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情况确实有,但远远没到病危的程度,更不需要进ICU重症监护。”
我拿起报告,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然后,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那是前几天,苏晴哭着喊着发给我看的,岳父的“病危通知书”。
两份文件放在一起,差别一目了然。
我手里的这份,无论是格式、措辞,还是医生的签名,都显得粗糙不堪,充满了伪造的痕迹。
“所以,”我看着方哲,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她为了骗我这四十六万,连自己父亲的病危通知书都敢伪造?”
“不止。”方哲的表情愈发冰冷。
他示意助理拿出第二份资料。
那是一份银行流水详单。
“我们查了苏建国先生的银行账户。”
“在你那四十六万到账的当天,就有三十八万,被立刻转入了另一个账户。”
“账户户主,是苏浩。”
苏浩。
苏晴那个游手好闲,被全家宠上天的宝贝弟弟。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剩下的八万呢?”我问,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扣除苏建国先生在医院实际花费的医药费,大概两万左右,”方哲指着流水单上的几笔消费记录,“剩下的六万,全部被用于购买高档滋补品和奢侈品。”
“这是购物清单和发票。”
助理将一叠厚厚的单据放在我面前。
燕窝,冬虫夏草,海参……
还有最新款的手机,名牌包,限量版的球鞋……
所有的证据,像一把把尖刀,将苏晴那副“孝顺女儿”的伪善面具,一片片地割开。
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丑陋不堪的贪婪和自私。
原来,所谓的“给父亲治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一场由她全家合谋,只为从我身上榨取钱财的卑劣骗局。
那四十六万,根本不是救命钱。
而是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填窟窿的赌资,是满足他们一家人虚荣和欲望的赃款!
我闭上眼,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真相会如此的不堪和恶心。
我自以为是的婚姻,我曾经想要用心经营的家庭,原来只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顾川,一个在外人看来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精英,实际上,只是一个被妻子全家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冤大头。
“顾川,你还好吗?”方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睁开眼,眼底所有的情绪,愤怒,失望,痛苦,都已经被一片死寂的冰冷所取代。
“我很好。”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不耐烦。
“怎么?顾大总监,想通了?准备把车还给我,然后跪下来求我原谅了?”
“苏晴,”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声音平静地问,“你弟弟苏浩,最近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电话那头的苏晴,瞬间沉默了。
我继续说道:“伪造病危通知,骗走我四十六万。”
“苏晴,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得真漂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晴的声音开始发慌,但依旧在嘴硬。
“不知道?”我轻笑一声,“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方哲,以我的名义,向公安机关报案。”
“罪名,诈骗。”
“涉案金额,四十六万,数额巨大。”
“把我们手上的所有证据,伪造的病危通知,银行流水,购物清单,全部提交给警方。”
“另外,通知苏晴的律师,我同意调解。”
“明天上午十点,在我家。”
“让他们全家都来,我们当面,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07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方哲示意助理开始整理桌面上散乱的文件,那些记录着谎言与背叛的纸张被迅速而有序地收进厚重的公文包里。
他看向我,目光里带着询问,是否需要他留下来陪我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理清思路,为明天的正面交锋做好万全的准备。
方哲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了一句“随时电话联系”,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我独自一人站在客厅中央,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两半。
我走到酒柜前,这次没有倒威士忌,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冰冷的液体滑入胃中,帮助我压制着那翻涌的复杂情绪。
愤怒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以及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切的悲哀。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对等的关系上,我提供了物质和稳定,他们则贪婪地索取,从未想过付出真心与尊重。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与苏晴过去的聊天记录,那些热恋时的甜言蜜语如今看来显得如此讽刺。
我们的对话逐渐变成了她单方面地索要礼物、要求转账,或是抱怨我陪伴她的时间太少。
而我,似乎总是沉浸在工作的成就感里,或是抱着维持家庭和睦的幻想,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日益膨胀的物欲和情感上的疏离。
也许,今天的局面,我自身的纵容和迟钝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和她家人合谋欺骗我、将我视为提款机的理由。
原则和底线,不容践踏。
夜幕彻底降临,我将手机里所有与苏晴的合影、甜蜜的短信记录全部删除,包括那张她笑靥如花地站在那辆白色宝马X5前的照片。
这个动作象征着与过去彻底告别,心中虽然有一丝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重负的轻松。
我简单煮了碗面,坐在空荡的餐厅里吃完,味道有些寡淡,却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安心的一顿饭。
不再需要揣测对方的心思,不再需要应付无休止的索取。
晚上,我睡得出乎意料地安稳,仿佛卸下了一个背负已久的沉重包袱。
08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门铃准时响起。
透过猫眼,我看到门外站着苏晴、她的父母苏建国和李秀兰,以及一个穿着廉价西装、夹着公文包、眼神有些闪烁的中年男人,想必是苏晴找的律师。
苏晴今天刻意打扮过,但浓妆也掩盖不住她眼下的乌青和憔悴的神情。
李秀兰依旧是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而苏建国则显得有些佝偻,眼神躲闪。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家居服,平静地打开了门。
我没有邀请他们进来的意思,只是侧身让开了通道。
他们鱼贯而入,李秀兰习惯性地想往沙发上坐,我冷冷地开口了。
“各位,今天不是来做客的,我们长话短说,就不必坐了。”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李秀兰僵在原地,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苏晴的律师扶了扶眼镜,试图拿出专业姿态。
“顾先生是吧,我是张伟律师,代表我的当事人苏晴女士及其家人,关于您擅自变卖夫妻共同财产……”
我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张律师,在开始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我从身后的玄关柜上拿起方哲提前准备好的副本文件,递到他面前。
“这是关于苏建国先生伪造病危通知书,以及苏晴女士涉嫌诈骗我四十六万元的相关证据副本,包括真实的医院诊断报告、资金流向证明以及奢侈品消费清单。”
张律师愣了一下,接过文件快速翻阅起来,越看脸色越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苏晴和她父母显然没料到我一上来就如此直接地亮出底牌,苏晴失声叫道:“顾川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秀兰也反应过来,立刻撒泼道:“哎呦喂!没天理了!女婿冤枉老丈人装病骗钱啊!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表演,对着试图开口的张律师说道:“张律师,基于这些证据,我已经正式委托我的律师方向哲先生,向公安机关报案,控告苏晴、苏建国涉嫌合伙诈骗,涉案金额巨大,这是报案的受理回执复印件。”
我将另一张纸轻轻放在文件上面。
“我相信你作为专业人士,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张律师的手有些发抖,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苏晴一家人,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
“苏小姐,苏先生,这……这病危通知书和资金用途,你们之前可没有向我如实说明情况!”
苏建国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秀兰的哭嚎也戛然而止,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慌。
苏晴更是慌了神,她冲到我面前,尖声道:“顾川!你不能报警!那钱……那钱是我爸真的病了!至于怎么花……那是我们家的自由!”
“自由?”我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未经我同意,挪用我的个人财产,伪造证明文件,将绝大部分款项转移给有赌博恶习的弟弟挥霍,这叫诈骗,不叫自由。”
“苏浩赌博欠了高利贷,被债主追上门,你们就想出这种办法来坑我的钱填窟窿,对吧?”
我直接点破了他们最不堪的目的。
苏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
李秀兰见状,立刻转换策略,扑上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她哭喊着:“小顾啊!是妈不对!是妈老糊涂了!你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千万别报警啊!小浩他还年轻,他不能坐牢啊!晚晚她知道错了!”
苏建国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顾川……是爸……是爸对不起你,鬼迷心窍了……那钱,我们……我们想办法还给你……”
“还?”我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拿什么还?用苏浩赌剩下的钱,还是用你们接下来可能要去借的高利贷?”
我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看着他们脸上交织的恐惧、羞愧和绝望。
“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当初合起伙来骗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
苏晴抬起头,泪流满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顾川,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看着她此刻的表演,我心中再无波澜。
“苏晴,太晚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你毫不犹豫地转走那四十六万,并且发截图挑衅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重建不起来了。”
我走到门口,再次拉开了门。
“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关于离婚协议,我的律师稍后会联系张律师。”
“至于诈骗案,警方会依法处理。”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
我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张律师第一个灰头土脸地快步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再看苏家人一眼。
苏建国和李秀兰面如死灰,搀扶着几乎瘫软的苏晴,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临走前,李秀兰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重重地关上了门,将一切混乱与不堪隔绝在外。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这场战役,到这里,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09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地朝着法律程序推进。
方哲以极高的效率处理着一切。
他正式向苏晴的律师张伟发出了离婚协议草案,里面明确列明了财产分割的依据,强调了那四十六万属于被诈骗款项,应予追回,不计入夫妻共同财产分割范围。
同时,由于苏晴方存在严重过错,协议要求她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和经济赔偿。
关于诈骗案,警方很快立案侦查,并传唤了苏晴和苏建国。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伪造病历、骗取资金用于偿还苏浩赌债和奢侈消费的事实。
考虑到苏建国年纪较大且涉案情节相对轻微,以及苏晴是初犯,并且积极寻求与我和解,最终在方哲的运作下,达成了和解协议。
苏家必须限期归还那四十六万,并支付一笔额外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苏晴签署了对我有利的离婚协议。
作为交换,我出具了谅解书,检察机关最终对苏晴和苏建国做出了相对不起诉的决定。
虽然他们避免了牢狱之灾,但这件事在他们的社交圈和亲戚圈里彻底传开,名声扫地。
那个不成器的苏浩,因为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持,又被高利贷追债,据说跑路到外地躲债去了,下落不明。
办完离婚手续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我从民政局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暗红色的离婚证,阳光有些刺眼。
方哲的车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像卸下了一个背了很久的,里面装满了石头的背包。”
我顿了顿,补充道。
“虽然轻松,但肩膀被勒出的印子,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方哲理解地点点头。
“正常,给自己放个假吧,出去走走,换个环境。”
我采纳了方哲的建议,向公司申请了一段长假,开始着手筹备那个因为那四十六万而搁置的创业项目。
我将卖车和追回的部分资金作为启动资金,租下了一个不大的办公室,招募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忙碌起来的日子,时间过得飞快,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也逐渐被新的挑战和充实的成就感所冲淡。
10
半年后,我的小型科技公司拿到了第一笔可观的天使投资。
在签约仪式后的庆功宴上,我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到安静的走廊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苏晴的母亲,李秀兰。
她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苏晴离婚后状态一直不好,搬回了娘家住,找了几份工作都不太顺利。
说苏建国因为那次事件,觉得丢尽了老脸,身体也越来越差。
说苏浩至今没有消息,他们整天提心吊胆。
最后,她哽咽着说:“小顾……不,顾先生,我知道我们现在没脸跟你说这些,但是……但是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当初确实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就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都过去了。”
我平静地打断她。
“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并将这个号码也拉入了黑名单。
回到喧闹的宴会厅,同事们举杯向我祝贺,灯光璀璨,映照着每一张充满希望的笑脸。
我端起酒杯,与大家一一碰杯,冰凉的酒液入口,却带着一丝苦尽甘来的回甜。
我走到窗边,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曾经,我以为我的家是其中之一,后来发现那只是一个精致的假象。
现在,我失去了那个所谓的“家”,却仿佛拥有了更广阔的世界。
过去的伤痛教会我识别虚伪,珍惜真诚,也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底线。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风雨,但我知道,我已经拥有了独自面对一切的勇气和能力。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