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割让千里冻土,康熙却笑了:朕要的不是地,是噶尔丹的命!
一六八九年,尼布楚那地方,风跟刀子似的刮着。大清的首席谈判代表索额图,当着沙俄使臣戈洛文的面,手往地图上一指,开口就要把边界划到勒拿河。
戈洛文那帮哥萨克听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想这清国人是疯了不成?那可是西伯利亚的大片腹地。
可索额图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身后那两千护兵就是个仪仗队,真正让他腰杆子硬的,是俄国人那条脆弱得一捏就断的补给线。
从莫斯科到这鬼地方,粮草辎重得走上大半年。只要大清的军队把黑龙江水道一掐,他们就得啃树皮。这道理,索额图懂,戈洛文更懂。
所以,勒拿河不过是句开场白,跟咱们今天去菜市场买菜一个道理,先喊个天价,等着对方往下砍。
这边的索额图在冰天雪地里跟俄国人磨嘴皮子,几千里外的紫禁城里,康熙皇帝却压根没把心思放在这儿。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上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准噶尔的铁骑已经席卷了整个漠北草原,兵锋最盛的时候,离北京城只剩下不到八百里。
噶尔丹这个名字,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康熙的心头。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一个能动摇大清国本的对手。
你想想看,一边是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西伯利亚冻土,在当时的清朝统治者看来,那地方连麦子都种不活,要来何用?
另一边,是一个野心勃勃、兵强马壮的草原枭雄,随时可能叩关南下,重演当年蒙古人入主中原的旧事。
这笔账,康熙算得门儿清。
所以,他给索额图的底线是额尔古纳河。只要能用一块“没用的地”稳住北方的沙俄,让他别在背后捅刀子,康熙就能腾出手来,集全国之力,跟噶尔丹好好掰掰手腕。
其实在尼布楚谈判之前,清军已经在雅克萨跟俄国人干过两仗了。特别是第二次雅克萨之战,清军把红衣大炮都拉了过去,轰得哥萨克们躲在木头城里哭爹喊娘,最后只剩下几十号人投降。
军事上,大清是占着绝对优势的。可以说,只要康熙愿意,把俄国人彻底赶出黑龙江流域,不是什么难事。
谈判桌上,除了剑拔弩张的双方,还有两个特殊的人物在场——耶稣会的传教士,张诚和徐日升。这两个洋人,一个法国人一个葡萄牙人,精通拉丁语,成了双方沟通的桥梁。
他们居中调停,也让这场东方帝国与欧洲强权的第一次正式碰撞,多了几分奇特的色彩。
最终,《尼布楚条约》签订,以额尔古纳河和外兴安岭为界。索额图“丢”了大片土地,消息传回京城,康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个稳定的北方,一个可以让他心无旁骛的战略后方。
紧接着,康熙三次御驾亲征,调集全国最精锐的八旗兵和火器营,在乌兰布通,在昭莫多,一次又一次地痛击噶尔丹。最终,这位一代枭雄兵败身死,漠北草原从此纳入大清版图。
从短期来看,康熙的这步棋走得实在是高明,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战略交换。用不毛之地,换取了平定核心威胁的宝贵时机。
可历史这东西,好玩就好玩在,它总有另一面。
沙俄用一纸条约,彻底安稳了东方边境。他们得以毫无顾忌地向东扩张,越过乌拉尔山,吞并整个西伯利亚,没过几十年,探险家的脚步就踏上了堪察加半岛,直抵太平洋。
而大清这边呢?为了保护所谓的“龙兴之地”,修起了长长的柳条边,严禁汉人出关开垦。大片的黑土地就那么荒着,边境线上人烟稀少,形同虚设。
这种“封禁”政策,本意是保持满洲的纯粹性,万一在中原待不下去,还能有个退路。可谁能想到,这无心之举,却为后来的国耻埋下了伏笔。
三百年后,当我们的子孙后代再回头看这段历史,心里五味杂陈。当年康熙为了解决心腹大患做出的“明智”取舍,却让北冰洋成了别人的内海,也让后来的我们,永远失去了那片可以走着去北美的土地。
所以说,历史这东西,不能站在上帝视角去苛责古人。在康熙那个时间点上,他的选择几乎是唯一正确的。一个帝王,首先要考虑的是当下王朝的生死存亡。只是,他无法预见几百年后的世界格局,更无法想象,那些他眼中毫无价值的冻土之下,埋藏着足以驱动整个工业时代的资源。这或许就是历史的吊诡与无奈吧。